周边传播研究网

《欧盟为何在疫情传播中集体沦陷?》

发表时间:2020-03-20 23:03作者:陆地

综合国外研究机构、媒体和官方发布的消息,截至2020年3月20日上午11:20,全球新冠病毒确诊人数已达244421人,其中10030人死亡,86025人治愈。中国、意大利、伊朗、西班牙、德国、美国、法国目前确诊人数均在万人以上。中国以外单日新增确诊病例逾2.67万例,累计逾16万例。人们注意到,全球确诊案例1000人以上的16个国家中,有11个在欧洲,欧洲联盟(以下简称欧盟,EU)27个国家还有刚刚退盟的英国无一幸免。人们不禁要问,最早发现和公布疫情也是新冠病毒肆虐最严重的国家(关于病毒的来源,种种迹象表明很可能来自早已严重流行感冒并且夹杂新冠病毒肺炎的美国),中国现在已经基本无新增病例(除了个别输入性病例),除了伊朗和韩国外,亚洲绝大部分国家的确诊人数都在1000以内(包括对中国完全不设防的巴基斯坦、柬埔寨和泰国),为什么远离中国的欧洲会成为新冠病毒疫情的新中心呢?是不是周边传播的规律不灵了?其实,有果必有因,有业必有报。新冠病毒无论是在中国国内的传播,还是在全球的传播,都有力地印证了周边传播规律的科学性、可预测性和实践指导价值。


图1:全球新冠病毒疫情分布形势


什么是周边传播规律?简单地说就是,在不干预(或者干预不到位)的状态下,信息或能量(包括新冠病毒)一般遵循由点到面、由近及远的圈层式传播规律。但是,在现代交通体系发达、人员流动迅速和社会干预不均匀或不到位的情况下,信息或能量的传播将出现定向或者跳跃式传播的状况。欧盟疫情的现状,属于后者。


图2:各国新冠病毒肺炎患者死亡人数排名

(数据来源:斯坦福大学)


那么,欧盟在这次疫情中的集体沦陷到底有哪些原因或问题值得反思和总结呢?笔者认为,起码有以下四点:


一、“欧共体”变“欧个体”——四面漏风的外周边

众所周知,欧盟的前身是最早只有6个国家组成的欧洲共同体,1993年11月1日《马斯特里赫特条约》正式生效后,对外始称欧盟,去掉刚刚退盟的英国,现在还有27个国家,总部设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欧盟政治上对外号称是自由民主国家联合体,军事上大都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经济上统一使用欧元,有三个跨国组织负责日常运转,即欧洲理事会、欧洲议会和欧盟委员会。欧盟的成立旨在实现欧洲政治经济的一体化,最终实现欧洲的统一。欧盟成立前的1985年,德国、法国、比利时、荷兰、卢森堡五国在卢森堡东南部的小镇申根(Schengen)共同签署了《关于逐步取消边界检查的条约》,即《申根协定》。欧盟成立后,这个《申根协定》随之扩大到了除英国和爱尔兰之外的所有国家。根据这个协定,欧盟成员国家的人民可以自由旅行、迁徙或工作,无须再办任何签证或通关手续,进而使得欧盟内部人财物和信息的流动速度大为提高。这个《申根协定》曾让欧盟的成员国们自豪不易,也让欧盟以外的很多国家羡慕不已,土耳其、乌克兰就是两个一直在欧盟大门外恳请徘徊多年而未准进入的两个苦主。

别看欧盟周边的一些国家不好进入欧盟,但欧洲以外的一些所谓自由民主国家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日本和韩国等和申根国家却基本上是互免签证的。这就意味着,即便欧盟内部不是病毒的原产地,但是,只要和美国、澳大利亚或日韩等有人员来往,他们仍然可能把病毒从外部随时带入申根国家。此外,还有更多国家可以通过签证进入欧盟国家。这种多对多的国家关系等于为欧盟的边界打开了无数招引病毒的潜在缺口或渠道。所以,欧盟的周边就是其成员国的大周边,也是一个漏洞百出的大周边。

“新冠病毒”这厮看上去面目狰狞,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殊不知也有些许“可爱之处”。那就是,这壁厢,人类在千方百计检测“新冠病毒”,那壁厢,“新冠病毒”也在检测人类的诚意和朋友的真假。别看在土耳其“放水”制造的“难民潮”面前,欧盟表现得跟“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似的,连波兰都派兵去帮助希腊“戍边”去了。可是,这次新冠病毒把欧盟忽然打回了原形。一个典型的例子,当中“毒”最深的意大利向欧盟呼吁“快拉兄弟一把”的时候,其他25个成员国竟然齐刷刷变成“聋哑人”了,别说援助什么医药物质了,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气得意大利差点没昏过去。过了几天,有人提起这事,欧盟老大德国总理还对外解释了一下,说是跟意大利语言不通,不方便帮。互相不帮也就算了,紧接着欧盟几乎进入了“互掐”模式。3月初,德国先后截留了申根国家瑞士从中国订购的一批外科手套和24万只口罩,后又截留意大利从中国订购的83万只口罩。几经交涉,德国最后虽然同意归还放行了,但是,找了半天,回复说东西找不到了。有样学样,看老大都这么干,意大利心一横,于3月11日“果断”地扣留了瑞士从其他国家订购的消毒水。后来找没找到没见下文,估计即便找到,可能也都是空瓶子了。为了避免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再次发生,欧盟后来决定统一采购医疗防疫物质分配给各个成员国,但是,疫情不一样,怎么分配呢?一个小小病毒已经测出来了,欧盟成员也未必是天然的和**的朋友,利益和生死面前,还是黄牛落水各顾各的。


二、“申根”变“祸根”——一通百通的内周边

在平时,《申根协定》一通百通,确实给欧盟成员国人民带来了极大的便利甚至财富,但是,正所谓有一利必有一弊。在难民潮和流行病到来的时候,这个“申根”可能就是一个“祸根”了。理论上,现阶段加入《申根协定》的国家都有两个国界“周边”:一条是自己国家的国界,可以称之为“内周边”(也可以称之为“小周边”),但是,基本上已形同虚设;一条是欧盟的周边,也就是需要共同防御的“外周边”(也可以称为“大周边”)。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来了。如果有一个携带新冠病毒的人(不管有没有症状)从加入《申根协定》的任何一个国家进入,理论上,这个“带毒者”就可能把病毒传染给加入《申根协定》的任何一个国家甚至所有的国家。而加入《申根协定》的26个国家和世界上很多国家都各自有千丝万缕的经济和文化联系,所以,只要有一个国家的一个人从申根外国家带“毒”进入,那么,只要申根内其他国家不禁止其进入,整个申根国家就都处于危险的状态了。而如果有几个申根国家同时有带“毒”者进入或存在,那所有申根国家的危险就会以几何倍数增加。

在新冠病毒大肆传播的2020年前两个月,几乎所有的申根国家都对世界处于不设防的状态,而且对中国的防疫战争说三道四,甚至横加指责甚至幸灾乐祸,白白浪费了两个月宝贵的防疫黄金期。虽然有个别国家对外采取了“封闭”措施,但是,由于申根国家并无统一的公共卫生应急体系,各行其是,所以,等到发现新冠病毒已在申根国家四面开“花”的时候,惊慌失措的申根国家才想起来关闭各自国家的内周边。但一切为时已晚,因为,欧盟的外周边失守已久,内周边互通未断,所有国家都已经“毒”水四溢,差别只是水深还是火热罢了。


三、“自由”变“自油”——不自律的自周边

不仅是一个国家,每个人、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周边。当他(或她)变成一个信息、能量或病毒传播的主体的时候,就会在周围形成一个或无数个自主传播的圈子——“自周边”。欧盟自称是自由民主国家联合体,对外有一种天然的制度优越感。自由民主固然是好东西,要是在平时向亚非拉人民炫耀一下也就算了,但是,当灾难到来的时候,“自由”“民主”很可能变成自行其是,甚至变成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如果说欧盟的疫情是沦陷的话,意大利现在则是快接近地狱那一层了。自2月21日开始,仅一个月的时间,其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便由不到20个,爆增至3月20日的41035个,死亡人数超过3400个,为全球**。这样的数字对一个只有六千万人口的中等国家来说,简直是要命。

意大利是个自由开放的文明古国,旅游业发达,文化生活丰富,而且好客热情。亲人和朋友见面,不仅会拥抱,还有亲吻脸颊的习惯。而且,意大利人十分健谈,特别喜欢到广场上围在一起聊天或者唱歌。这在平时也没啥,可是碰上“新冠君”,这些性情习惯就变成开门揖盗了。2月21日,首例本土病人确诊,但是,没有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2月23日,确诊病例已经上升到157例,但是一年一度的“橙子大战”在意大利的伊夫雷亚正常举行,约15,000人参与,举行一天后才被叫停。意大利的零号病人被称为“社交小王子”,有着强大的运动能力和社交爱好。除了正常的工作,他在2月初还参加了马拉松、足球赛和夜店活动以及与多个同事的聚餐活动,据统计,他一个人就累计“影响”了5万人。从2月23日开始,意大利政府宣布对疫情严重的伦巴第大区和威尼托大区的11个市镇“封城隔离”,也仅涉及到5万余名民众。尽管疫情到了封城的地步,意大利的老百姓还是置若罔闻,该聚会还是聚会,该下馆子还下馆子,而且大街小巷,戴口罩的很少。有的地方还因为封城,百姓愤而游行示威,抗议国家侵犯个人的自由。结果呢?就是现在这个欲哭无泪的结果。当然,中国人民虽然刚刚从备受煎熬的抗疫中稍稍喘口气,就热情地向意大利人民先后派出了两支医疗队,随机也运去了大批医药物质,以回报意大利当初对中国抗疫的“滴水之恩”。

按照周边传播“邻者先得”的规律,意大利周边的几个邻国德国、法国、西班牙、瑞士、奥地利、比利时无一幸免。连意大利的国中之国摩纳哥的国王都未能逃脱这次病毒的魔爪。

意大利变成疫情的重灾区与他地处南欧、与世界四通八达也有很大关系。当然,只要你无时不在坚持“自由”的理念,“新冠君”就会不辞千里地投奔你。比如,丹麦虽然远在北欧,但是,由于丹麦首相梅特·弗雷德里克森酷爱“自由”,曾多次发表言论,称丹麦人爱自由,要求戴口罩和隔离人群是在“侵犯人权”,丹麦政府绝对不会强制民众戴口罩,更不会封锁城市、隔离人群。不仅如此,“自由的”丹麦人在疫情期间还在欧洲到处旅游,一副“不自由毋宁死”的英雄气概,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收获很大。3月13日,丹麦一天之内就收获确诊病例353例;3月16日,又增到914例。到3月20日,全国确诊病例累计1225个,按全国570万人口计算,发病比例进入全球疫情“先进”行列,超过伊朗,仅次于意大利。3月11日,当初指责他国封城戴口罩的丹麦女首相果断宣布,为“保护人权”,封闭丹麦边境,不允许其他国家民众前往丹麦,也不允许本国民众前往其他国家;出入境客运航空、轮渡和铁路运输将全部或部分关闭;禁止100人以上的大型活动,大中小学停课。对此前后矛盾之举,国内外网友纷纷调侃,丹麦真是国际“驰名双标”。


四、“老大哥”变“大忽悠”——不信实践信妄谈

欧洲特别是意大利的疫情之所以后来居上,还有几个原因:一是认为脓疮长在别人的头上,与己无关,因此,对中国的抗疫实践不重视、不关心、不研究、不借鉴,更不要说热情支援了;二是欧盟认为他们先进的卫生医疗系统健全,民主政体优越,即便是新冠病毒降临,也能一拍即死,一吹就散;三是听信了大西洋彼岸的老大哥美国总统特朗普的信口开河。特朗普经常说,戴什么口罩?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新冠病毒不过就是“大号流感”,死亡率比感冒还低,而且只死“上年纪的”;即便任其扩散,新冠也其奈我何,更何况天气渐暖,病毒早晚也是被太阳晒死。听了特朗普这一番丝路花雨般的描述,对老大哥信赖惯了的欧盟顿时心情轻松,边说边笑,边唱边闹,一切如常。结果,欧盟白白耽误了两个月“深挖洞广积粮”的备战时间。刚进三月,欧盟忽然如梦初醒,惊恐地发现有头无脸的“新冠君”已经攻陷了欧盟27国的大门,势不可挡了。赶紧找——找——找了半天,意大利等几个重灾国家这才慌张地发现自己的病床、医护人员、口罩、呼吸机、防护服、检测剂,几乎要什么缺什么。

其实,不仅仅是欧盟,可以说除了中日韩等一些亚洲国家,全世界大部分国家都听信了美国总统特朗普的谎话和鬼话,他耽误了全球抗疫的宝贵时间。他之所以对新冠病毒疫情轻描淡写,并不是什么超级大国领导的沉着镇定,而是出于自私和无知。他是怕疫情影响他的选情和政绩。但是,纸包不住火。美国已经从3月10日的600个新冠病毒肺炎确诊病例直线上升到3月19日的14250例。过去一个星期,美国股市四次熔断,充分体现了国内外投资人对美国乃至全球疫情大爆发和经济大萧条的担心。这几天他拼命怂恿货币量化宽松,给美国老百姓发现金,主要是想收买人心,以钱封口,提振市场信心,转移人们对他疫情判断失误和应对无方的指责和追究。

如今,特朗普为了转移人们对他追责问究的视线,一直想把疫情蔓延的责任推给中国,甚至说病毒就是中国制造。其实,连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主任雷德菲尔德都承认,到2020年2月底,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的美国流感已经感染了3200万人,至少18000人死于此病,其中有部分实际死于新冠肺炎。从时间上看,中国武汉去年10月下旬举办了世界军人运动会,美国派团参加,且住在华南海鲜市场不远的地方,11月底,武汉就陆续有人被发现感染不明原因的肺炎了。接着新冠病毒被发现,然后由于当地没有接治和防控这种病毒的经验,很多人被感染,造成了武汉疫情的大爆发。时间链和人传人的链条都无不显示新冠病毒来自美国。日本、韩国、俄罗斯和意大利以及台湾地区都有专家以确凿的证据指控新冠病毒来自美国。病毒来自美国的另一个证据是,一贯标榜信息传播和新闻自由的美国联邦政府要求所有的疫情数据发布都必须经过副总统彭斯的允许。美国各大媒体也都从白宫拿到了封口令,并且列出了关于新冠病毒的7个关键词。美国在封锁新冠病毒的检测和数据以及疫情消息报道上异乎寻常的细心和严厉,不由得让人产生做贼心虚的联想。当然,如果不抓个现行,美国是绝不会承认的。

因此,美国不但欠中国一个说法,也欠欧盟和全世界一个说法。






【注释】[1] 综合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伊朗卫生部和荷兰BNO新闻网、西班牙《国家报》报道。

【社科基金】本文系国家社科重大项目《周边传播理论与应用研究》阶段性研究成果,编号:17ZDA288

【作者介绍】本文作者系陆地,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视听传播研究中心主任,1998年以来,承担***、省部级项目和横向课题数十项,发表周边传播、广播电视与新媒体以及文化产业等方面论文350余篇,专著、编著、译著、诗著等22部。



责任编辑:张新阳

网站编辑:李怡波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