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文化外交及其影响探析》发表时间：2018-07-19 15:57 【Abstract】 In a country's foreign relations, cultural diplomacy is very important. Culture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country's power and interests, it has a profound restriction and influence o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nd it is an important tool for achieving diplomatic goals. Vietnamese culture has many characteristics, for example, Vietnam's religion is inclusive, Vietnam has a long history of literature, Vietnam's drama is flourishing, Vietnam's music and dance are diverse and admired. The Vietnamese government positions its cultural diplomacy as a foreign policy which is parallel to political diplomacy and economic diplomacy. The objective of cultural diplomacy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levels according to Vietnamese cultural appeal, including promoting cultural value, improving the status of the country and maintaining peace. The means of Vietnamese cultural diplomacy are various, including actively promoting Vietnamese culture in foreign countries, demonstrating Vietnamese culture throug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s, and strengthening the links with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ractice, Vietnam's cultural diplomacy has played a positive role. Through cultural diplomacy, Vietnamese culture has been widely recognized, the international status of Vietnam has been promoted. Also, the cultural diplomacy helps boosting the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of Vietnam and providing assistance to the political and economic diplomacy of Vietnam. 在对外关系中，文化外交是其重要且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从政治学视角来说，弗兰克•宁柯维奇将文化外交定义为在国际政治运用文化影响的一种特殊政策工具 ，是实现国家对外目标的手段之一。从文化视角来说，胡文涛将文化外交定义为以文化传播、交流与沟通为内容所展开的外交 。 在越南的外交活动当中，除了有活跃的政治外交和经济外交，还有丰富的文化外交。从现有实践来看，越南文化外交取得了非常丰硕的成果，为实现越南既定的外交目标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基于此，本文拟梳理越南文化外交并探讨其影响，具有一定的学术意义和现实意义。 一、理论基础：对外关系中的文化外交 在一个国家的对外关系中，文化以及文化外交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首先，在软实力理论中，文化是一国的国家实力和国家利益的有机组成部分。其次，在文明冲突理论中，各族群对于自有文化和文明的认同正逐渐取代对国家的认同，成为导致当今多元世界冲突的主要来源。第三，在传播学理论中，文化不仅是外交的背景、基础和决定要素之一，而且还不断从幕后走向外交舞台的前台。 （一）文化是国家实力与利益的重要组成部分 “国家的实力或力量是一个与国际政治中的权力关系、利益关系密切相关的概念。” 一方面，从现有研究来看，诸多学者根据自己的研究通过不同的标准对国际实力进行了划分。虽然标准不同，其对国家实力构成的表述也有所差异，但国家实力其本质是由有形实力和无形实力两方面构建而成的。文化，作为无形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与其他部分一样共同且有机地组成了国家的综合实力。另一方面，文化利益也与其他利益一样，是国家利益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利益包括“意识形态的维护，历史文化传统的保持，民族认同感的确立和维系，与安全、经济、政治密切相关的各种文化现象，等等。” （二）文化对国际关系产生深刻制约和影响 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当今时代，文化都对国际关系产生深刻的制约和影响。在欧洲，曾经出现过为了宗教信仰的十字军东征，三十年战争以天主教与基督新教的冲突为导火线。进入新世纪之后，有伊斯兰教世界与美国的冲突，也有阿拉伯人与犹太人的冲突。 从经验来看，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文化对国际关系都会产生深刻的制约和影响，是绝不可忽视的影响因素。具体来说，**，文化是人们在漫长的生活中逐渐形成的，有自身的特点和韧性，难以在短期之内就形成融合和理解。因此，在国际社会当中，文化冲突是导致国际冲突的重要原因。第二，在多极世界中，由于文化的差异性，一国的文化对于其他国家而言，可能会形成独特的吸引力。此种吸引力，有几率在一国对外政策的对象国民众中，实现出乎意料的共鸣，助力一国对外目标的实现。第三，所有的政治家都生活在一定的社会和文化环境当中，其思考方式不可避免地受到传统文化的影响，其对世界的判断和国家实力与利益的认知，也同样受到文化的影响。 （三）文化是实现外交目标的重要手段和工具 长期以来，文化因素在国际关系学界受到忽视。最近二十余年，文化的重要性越来越突出，在实践层面，文化愈发担当起实现一国外交目标必不可少的手段和工具。 具体而言，文化在外交活动中的工具性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文化联系和交流已经成为国际社会相互合作与沟通的组成方式之一。在国际社会，为了增进各方的相互了解和信任并消弭误解，也为了更好地展开合作，除了要有政治和经济层面的沟通之外，也需要有文化层面的沟通和合作。特别是民间层面广泛的文化交流，能够在各方合作中起到桥梁的作用。另一方面，通过文化这一渠道，可以影响其他国家的对外政策乃至对内政策。在现代世界，各国之间存在着广泛的文化交流，彼此相互影响。在此背景下，强势文化往往能够宣传自身的价值观和制度理念，从而影响其他国家的行为；也能够增强其他国家对本国的好感度，从而以软性方式达到预定的外交目标。 二、越南文化的主要特征 在漫长的岁月中，越南逐渐形成自身独有的越南文化。越南文化主要包含宗教、文学、戏剧、音乐舞蹈等要素，从现有情况来看，这些文化要素各有特点，构成了越南人民深度认同且有区别性和独特性的越南民族文化。 （一）宗教 ：兼容并蓄的宗教 越南作为一个多元信仰的国家，它的宗教体系是由不同时期传入本国的东西方各教派与本土文化和民间信仰相互影响和渗透而构成。因为其独特的地理环境和历史因素，多种宗教在越南国内发生了相互交错。由于对各种宗教兼收并蓄，并使其本土化和相互融合，越南又被称为“世界宗教博物馆”。 据统计，越南国家共有14种宗教，40个宗教组织，全国各宗教信徒人数为2000万（注：信徒与拥有宗教信仰者是有区别的。信徒指皈依宗教者；有宗教信仰者只崇信教义、进行一定的宗教活动，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信徒），宗教神职人员8.3万名，宗教场所2.8万个，义工25万名。目前许多越南人参加各种信仰活动，大约95%的越南人拥有宗教信仰生活。 据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宪法》第70条的规定，越南国家政策尊重宗教信仰的自由。而越南政府也采取各种措施，鼓励宗教的存在和发展，为教徒进行宗教活动提供多方面便利。当前，在越南信仰人数比较多的教派主要有：源自东方的佛教、道教、儒家思想及伊斯兰教；源自西方的天主教及福音教；本土的高台教及和好教。 （二）文学：历史悠久的民族文学 越南文学形式在10世纪以前主要表现为流传于民间的口头文学。10世纪后，越南文字开始出现，根据越南文字的发展历史，越南的书面文学作品主要由4种文字写成：汉字、喃字、法文和拉丁拼音文。10世纪到19世纪是越南古代文学时期，这个时期文学作品的文字除了少量是喃字以外，大部分是汉字和国语。由于殖民统治的历史背景，越南近代文学作品主要由爱国知识分子宣传爱国、号召抗法的诗文、檄文等组成。1930年，越共前身印度支那共产党成立，文学史进入现代文学时期。1938年，越南全国推广拉丁文拼音文字，推动了国语文学的发展。 21世纪，政府加大了对文学创作资助项目的投入，进行了一系列文学作品创作竞赛、越南作品翻译成各国语言出版发行等活动，大大丰富了越南文学的质量、内涵和开放度。 （三）戏剧：长盛不衰的戏剧瑰宝 越南戏剧起源于1000多年前，据推测是以中国元杂剧为基础并吸收越南本土流行歌曲后形成。越南的传统民族戏剧种类较多、特色鲜明，主要包含的剧种有㗰剧、嘲剧、水上木偶、改良戏、话剧等。 其中㗰剧、嘲剧和木偶戏属于传统戏剧样式；改良戏和话剧是外来艺术形式影响下形成的新的舞台形式。 具体来说，㗰剧是越南传统剧种，属于最古老的剧种之一，兴起于1225年至1400年间。17至18世纪，因得到阮主的推行而在越南南部鼎盛发展，至19世纪发展到顶峰。嘲剧是一种反映农村居民日常生活的民间艺术形式，起源于越南北部宁平省，是一种特色相当浓厚和纯粹的民间艺术。水上木偶戏是越南独特的传统民间舞台艺术形式，是越南目前在吸引国际游客和弘扬本地文化等活动中大力推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每年越南会举办国际木偶节，河内大学影剧学系于2007年将之列入正式课程。较为**的表演机构包括河内的升龙剧院及胡志明市的金龙水上木偶剧院。改良戏是20世纪初出现在越南南部农村的一个地方戏种，剧目里包含各种灵活多样的题材，包括古典剧目以及各种神话故事和现代文学作品改编。话剧则在20世纪初由西方传入越南，最早出现在北部，法属时期迅速发展到全国各地。越南本土话剧团积极与外国话剧团合作，联排话剧作品，加深了融入国际大背景下的文化交流。 （四）音乐与舞蹈：特色多元，雅俗共赏 受越南本土多民族以及中国和东南亚其他国家的共同影响，越南音乐和舞蹈表现出内涵丰富、风格独特的多样化特征，其中多种形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最有特色的包括宫廷音乐、民歌、传统舞蹈等。 宫廷音乐是流传至今成为富有艺术天赋的越南人的千年遗产，越南政府也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进行搜集、整理、研究和复兴。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有：顺化宫廷雅乐——源自中国、具有全国性，是世界公认越南**个非物质文化遗产，其表演依托顺化古都遗迹，吸引大批游客；顺化歌——曲调精致婉转，糅合宫廷高雅及民间色彩，衍生出南部才子弹唱艺术；筹曲——由庙堂宗祠的雅乐世俗化发展而来，由一位女歌手、一位男乐师、一位玩赏者共同参与表演。 越南民歌的体裁和曲调多种多样，多属口传艺术，以北宁省官贺、富寿省春曲等为代表。官贺是越南北部地区的特色民歌。春曲是源于祭祀雄王的一种礼仪性歌唱形式，得到了越南政府大力保护、推介和弘扬，旨在将春曲及与之紧密相连的雄王祭祀信仰里包含的艺术文化价值、人文价值与风俗习惯发展成独特的文化旅游产品，推动富寿省经济、文化、社会发展。 传统舞蹈分为宫廷和民间两种类型。宫廷舞源自阮朝时期宫廷仪式和王子公主成婚等场合，以花灯舞为代表。民间舞蹈分为劳动舞和仪式舞，劳动舞模仿农业耕作中的各种活动，包括划船舞、斗笠舞、舂米舞和扇子舞等；仪式舞源自越南民族的古老信仰和祭拜仪式，带有巫术色彩，包括祈求风调雨顺和作物丰收的祈舞，以及祝祷狩猎顺利的弓箭舞等。 三、越南的文化外交政策 据现实主义大师汉斯•摩根索所述，**的外交可以放大一国的物质权力。 具体来说，在所有构成国家权力的因素中，外交素质是最重要的因素，其有助于将不同的权力要素综合为有机整体，并推动这些要素在国际体系中以**的作用影响一国国家利益的实现。 为在国际体系背景下探讨越南的文化外交政策，笔者将主要从其定位、目标及手段着手，分析其在国家权力构成中的重要地位，以及其对于越南本国实现自身对外目标、争取自身国家利益的推动作用。 （一）文化外交之定位：三大外交政策之一 进入新世纪以来，越南政府给文化外交赋予了更高的地位。越南政府明确指出，“在实施政治外交和经济外交政策的同时，实施文化外交政策是越南三大主要外交政策之一。” 在越南政府总理批准的《至2020年文化外交战略》中，越南政府对文化外交的地位、作用和主体，都作出了非常明确且清晰的定位：“文化外交、经济外交和政治外交是越南全面和现代化外交的三大支柱。这三大支柱紧密相联和互相推动，为实施党和国家的对外路线做出贡献。……文化外交不是一个单独领域，也没有承办机构，而是在国家统一管理下各级党组织、国家机关、各企业、地方、全国人民以及旅居国外越南人共同的活动和任务。” 基于此定位和认知，越南高级外交官员对文化外交作出了相当高的评价。越南外交部副部长阮青山表示，“在推动世界朝着和平、发展、合作的方向继续前进的背景下，文化外交成为了各时代外交的主要外交渠道之一。对越南而言，在历史上，文化外交凝聚了各时代的精华，推动文化外交有利于越南日益更好地融入国际社会，推广越南风土人情和国家形象，同时将人类文化精髓带入越南，增进各国外交团与越南各地方之间的交流，协助越南各地方可持续发展和稳步融入国际社会。” 越南驻东盟使团团长阮黄年大使认为，“东盟社会文化共同体是东盟共同体的三大支柱之一。……外交文化是未来需要加强和促进的支柱之一。……越南与东盟各国要采取有效措施，促进政府间和人民间文化外交计划的实施。”越南驻美国大使范光荣认为，“拥有历史悠久，文化内涵丰富的越南在国际舞台上的地位不断提升，这不仅是英雄的象征，而更是文化和经济革新的象征。”2017年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秘书处高级顾问阮月娥则认为，“进一步促进文化交流，增加相互尊重和了解，将为加强对外关系以及维护国家、地区与世界和平安全创造条件。” （二）文化外交之目标：循序渐进的文化感染力 2011年2月17日越南政府总理所签发的《至2020年文化外交战略》（208/QĐ-TTg号决议）中指出，至2020年文化外交战略的发展目标包括：“推进文化外交活动，旨在让世界更加了解越南风土人情和文化特色。加强与世界各国建立信心，进一步深化越南与各合作伙伴的关系、使其更加稳固和可持续发展，从而提高我国在国际上的地位，为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创造有利条件。文化外交活动为吸取人类文化的精华作出积极贡献、丰富和深化国家的传统文化价值。” 越南驻美国大使范光荣也表示，“文化外交活动目的在于进一步提升若干越南文化价值，因此，各外交家都要牢牢掌握自己国家的历史、文化和风土人情，并将其有效推广，进一步促进越南与各国的友好关系。”阮月娥认为，“在世界与地区形势面临诸多和平与安全挑战的背景下，文化外交是必不可少的‘软实力’。”“进一步促进文化交流，增加相互尊重和了解，将为加强对外关系以及维护国家、地区与世界和平安全创造条件。” 由此可知，借助越南独特文化的感染力，越南政府将本国文化外交的目标由浅入深分为三个层次：**，推广越南文化价值；第二，提高越南国家地位；第三，维护地区与世界和平。这三个层次相应契合了文化维度、国家维度和国际维度，目标从文化专有性扩展到对本国利益内向性的诉求，并最终过渡到对国际社会利益的关切。 （三）文化外交之手段：多种形式并用 越南文化外交遵循路易斯•戴蒙德和约翰•麦克唐纳在《多轨外交——通向和平的多体系途径》中提及的“多轨外交”概念 ，以各类不同的轨道、通过不同实施主体，指向缔结和平的最终目标。 1. 在国外积极宣传越南文化 越南政府在国外通过各种方式宣传越南文化，以促进其他国家对越南文化的了解。具体来说，包括在海外积极举办越南文化宣传活动及旅游推介会。
图1. 2015全年越南文化对外宣传及旅游对外宣介活动次数统计 数据来源：VietnamPlus（http://en.vietnamplus.vn/）文化相关新闻整理 如图1，从越南2015年在海外举办的文化节和旅游推介会来看，越南在文化的对外传播上，亚洲的宣传基础浓厚，欧洲是宣传的重点地区，美洲、大洋洲和非洲是新兴宣传市场。而在旅游业的对外宣介上，越南面向亚洲的推介活动较多，欧洲是其新兴的推介市场，并有少量的美洲推介活动。 2. 通过国际会议展示越南文化 2017年APEC期间，越南积极运作，成功地举办了一场高规格的国际盛会，展现了越南三十多年建设所取得的成果，也提升了越南的国际地位和影响力。在此非常难得的国际会议场合，越南也不失时机地通过各种方式积极推广越南的文化。 具体而言，在陶瓷方面，2017年APEC领导人会议周期间，八家特别赞助商之一的明隆有限公司在国际新闻中心和Ariyana会展中心平阳省展位展示设计高档奢华，外观丰富多样，花纹精致、做工细腻且富有越南文化特色的陶瓷器。展会上展出颇受顾客欢迎的高档奢华的产品，包括“铜鼓”餐具、“大海之玉”餐具、莲花花纹瓶、麒麟像、母子像、“国色”茶具等40具陶瓷器。 在拼贴画方面，11月18 日同奈省“2017年APEC各经济体领导人肖像”陶瓷拼贴画展于在河内越南美术博物馆正式开展。 在邮票方面，为了实现2017年APEC会议总体提案，越南信息传媒部决定发行一个特殊的邮票集。邮票集的主题为“欢迎2017年越南APEC会议”，邮票设计中心为地球，之下是河内、岘港、胡志明市等越南各大城市。 在旅游方面，岘港市推出多条旅游路线，满足APEC各经济体领导人及代表的旅游需求。此外，岘港还为出席此次会议周的各位领导和嘉宾准备约1.3万间豪华客房，岘港旅游局也为此次会议接待驻地酒店、餐厅的工作人员开展旅游业务培训活动。 在电影方面，庆祝2017年APEC电影周于10月11日至16日在河内市，10月12日至16日在岘港市举行。 3. 加强与国际组织的联系 自1986年越南实施革新事业以来，越南就开始了融入国际社会的努力。除了在经济和政治领域打开国门，走向世界，在社会和文化领域也同样开始拥抱世界。越南通过文化积极融入国际的过程中，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渠道就是加强与国际组织的联系：通过国际组织提升越南文化的影响力，通过国际组织让国外政府和民众认识乃至认可越南的灿烂文化，也通过国际组织帮助越南保护和传承自身传统文化。 其中，UNESCO是国际上最有影响力的文化组织，越南对其给予高度重视。2009年至2011年，UNESCO在越南广南省试点开展“制定推进遗产和保护区的旅游业发展计划”和“遗产导游人员培训”两大项目，并与越南旅游总局旗下旅游发展研究院联合推荐“制定推进遗产和保护区的旅游业发展计划”和“遗产导游人员培训”的书籍。 2012年3月，UNESCO与越南文化体育旅游部在河内举行“文化与发展周”。首次在越南举行的文化与发展周，旨在总结UNESCO在越南展开有关文化与发展的项目，有利于提高文化的可持续发展。 2013年6月，越南文化体育与旅游部、广南省人民政府及UNESCO越南国家委员会在越南会安市联合举行《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颁布十周年研讨会，UNESCO总干事伊琳娜•博科娃出席，探讨越南如何进一步主动和创造性落实该公约。 2015年11月，河内市人民人民委员会与越南UNESCO国家委员会在河内市升龙皇城遗产区联合举行UNESCO成立70周年纪念仪式。政府副总理兼外长范平明出席并发表讲话，承诺继续保护和发扬越南文化遗产价值，为UNESCO共同事业做出积极贡献。 2017年12月，越南UNESCO协会在河内举办“全球伦理对维护世界和平事业的作用”国际研讨会，越南国家副主席邓氏玉盛会见参会代表，高度评价其为越南党和国家的民间外交活动作出的贡献。 此外，为了更好地让越南民族特色文化“走出去”，越南国家及艺术家个人积极参与各种国际文化交流及竞赛活动，旨在提升自身文化艺术水平、与国际接轨、分享国外先进文化产业化的经验，同时也将交流与竞赛活动作为一个融入国际、推介自身的平台。如图2，2015年，越南在海外参与的各个层次和领域的国际文化交流活动，主要是由欧洲各国主办的，越南的艺术团体及个人更倾向于参与在德国、捷克、挪威、意大利和美国等西方发达国进行的文化交流或竞赛。而对于亚洲、非洲、南美洲的国际文化交流活动，关注度有所欠缺。
图2. 2015全年越南国家和个人参与的国际文化交流活动次数统计 四、越南文化外交的影响 越南文化外交是国家对外政策的主要工具，是由国家指导的外交方式，文化外交的所有活动都是为了国家对外政策和目标服务 ，取得了丰厚的成果和巨大的影响。据越共十一大提出的同步和全方位展开对外活动的主张，文化外交是党、国家的外交政策，在公共外交的对外活动中，起到与政治外交、经济外交密切配合的作用。 （一）越南文化获得广泛认可 随着越南文化外交的逐步深入，在国际社会中，越南文化被更加广泛地地认识，进而越来越受到认可。 越南文化在国际社会中得到的认可，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在官方层面，越南文化在国际社会获得的广泛认可。其中最重要的标志，就是UNESCO对越南文化的认可，其中包括对无形的文化，即对越南非物质文化遗产、历史材料遗产的认可，以及对有形的文化，即对越南***自然和文化遗产的认可。具体来说，截止2016年底，越南有多项文化资源被UNESCO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表1），以及***历史材料遗产（表2）；共计有八处景观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证为世界自然或文化遗产（表3）。此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还认证了越南董凡喀斯特高原地质公园为***地质公园；以及河江省同文岩石高原、芹惹、同奈、吉婆岛、红河流域、坚江沿海海岛、义安西部、金瓯角、古劳占 八个***生物圈保护区。 表1 越南拥有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资料来源：越南旅游总局网站（http://www.vietnamtourism.gov.vn/）并经笔者整理翻译 表2 越南拥有的***历史材料遗产
资料来源：越南旅游总局网站（http://www.vietnamtourism.gov.vn/）并经笔者整理翻译 表3 越南拥有的***自然及文化遗产
资料来源：越南旅游总局网站（http://www.vietnamtourism.gov.vn/）并经笔者整理翻译 二是在民间层面，越来越多的海外民众对于越南文化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例如，越南的传统服饰奥黛就是本国文化的代表和象征，是凝聚和团结越南各族人民、铸就民族自尊心和心理认同的利器，更是向外界展示越南文化最为通俗易懂的交际语言。自2014年起，越南政府每年在胡志明市举办“奥黛节”，推崇越南传统奥黛的独特价值，向世界友人推介奥黛之美，弘扬越南传统文化。2018年6月，由旅居欧洲越南人协会联合会赞助的首届全欧夫人奥黛比赛将在捷克首都布拉格举办，以面向西方弘扬越南奥黛的东方婉约美。 又如，包括芽庄、下龙湾等在内的越南知名旅游景点吸引了大量外国旅游者，这本身就是对越南文化的一种认同。2016年，越南被选为好莱坞大片《金刚：骷髅岛》外景地，越南旅游发展研究院院长阮英俊将其定位为推介越南旅游资源的良机。 此后，越南文体旅游部部长阮玉善向该片导演颁发“越南旅游形象大使”委任状，并借助电影上映热度，联合广平省文化体育旅游局推出拍摄现场相关定制旅游线路。该热门电影的取景和宣传流程，既是对越南文化的推广，也反映了西方主流文化对越南文化的认可。 （二）提升越南的国际地位 越南通过文化外交，让国际社会更加了解越南，认可和认同越南文化，对提升越南的国际地位有很大助益。 2016年，越南代表、越南艺术文化研究院副院长阮氏贤副教授博士战胜亚太地区其他两位候选人，成为当选UNESCO非物质文化遗产咨询委员会成员的**位越南人。越南代表能够获此殊荣，无疑反映了越南多年来文化外交取得的重要成果。2017年，越南积极运作，推动越南UNESCO国家委员会秘书长、越南政府总理UNESCO事务特使范生珠竞选UNESCO总干事一职。虽然范生珠最终未能当选，但在其整个竞选过程中，对于越南文化外交的深度、广度都增益颇大，最终也能反映出越南通过多年的文化外交，其影响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越南的国际地位正稳步提升。 在越南2017年成功举办APEC会议的背景下，越南目前正积极运作竞选联合国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2020-2021任期），这是越南第二次竞选该职位。这体现了越南政府成为地区乃至国际大国的雄心，也是越南经过包括文化外交在内的各领域外交努力并提升自身国际地位之后，越南政府的新外交目标。 （三）为越南国内经济社会发展服务 国际关系理论认为，外交是内政的延伸。越南自1986年实施革新事业至今，其内政和外交的基本目标，在于大力推进国家的工业化、现代化，越南的文化外交也理所当然地要为此服务。 从现有的发展情况来看，越南文化外交为越南国内经济和社会发展，提供了强大的助力。具体而言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一是通过获得UNESCO对越南文化的认可，争取到了国际社会的帮助，这不仅指争取UNESCO在学习世界知识、经验及财政和技术援助方面对越南给予的帮助，以服务国家建设与发展事业；还包括借助越南UNESCO国家委员会，促使文化外交成为越南现代外交的重要支柱。二是大量国际旅游者前往越南，对越南经济社会的发展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近年越来越多的国外游客赴越南观光，人数增长趋势呈现爆炸式提高，在2016年突破了1000万人次。如此多的旅游者在越南旅游消费，对越南的经济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拉动和带动作用。越南外交部对外文化与UNESCO事务司司长、越南UNESCO国家委员会秘书长范生珠认为：“幸运的是越南有前辈遗留下来及大自然赐予的许多自然和文化遗产。身处这口遗产井，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这也督促越南加强旅游推介，让更多游客知道越南，从而助力经济社会发展。”三是帮助越南更好地保护其传统文化。由于经受了多年战争的创伤，加之市场化改革方向的消极影响，越南传统文化遭到了难以避免的损害。越南文化外交有助于让国家和民众更好地认识自身文化，并以全方位、各种途径更好地保护本国传统文化。具体来说，随着申遗的成功，越南需要投入相应的资源以保护和修复其文化遗产，同时也为服务国家可持续发展事业而有效开发文化遗产。 （四）为越南政治经济外交提供助力 从国际社会的丰富实践来看，文化外交具有政治外交、经济外交和军事外交所没有的灵活性。 一方面，在特殊时期，文化交往有时能够走在政治外交和经济外交之前。许多时候，国与国之间即使还没有建立起外交关系，仍可以在民间进行文化交流，促进彼此间的了解，为日后政治和经济关系的建立起到奠基性的作用。“在越南外交史上，文化外交曾多次成功使用，化解了越南与别国的冲突，并建立了长期友好关系。” 另一方面，在建立起一定的政治关系和经济关系之后，文化外交能够为双方关系的进一步深化带来正面的影响和助推力。越南在积极融入国际社会、谋求取得更高的国际地位之时，文化外交是其必不可少且能起到积极作用的一环。具体来说，2017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访问越南期间，中越双方签署了17个合作文件。其中除了涵盖政治和经济领域的合作之外，还包括《关于文化产业合作的谅解备忘录》、《中国社科院同越南社科院学术交流合作协议》、《中国外文出版发行事业局同越南国家政治真理出版社2017－2022年合作框架协议》、《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同越南记者协会新闻交流合作协议》等文化合作相关文件。这再次表明，越南的文化外交对于国家实现政治外交和经济外交的预定目标，足以起到积极的补充和推动作用。 五、小结 自上世纪九十年代美国政治学家塞缪尔•亨廷顿和约瑟夫•奈先后提出“文明冲突论”以及“软实力”理论以来，文化在国际关系中越来越受到重视，文化外交也成为国际体系活动中越来越活跃的组成部分。越南的文化外交的概念从提出到完善，至取得丰硕的成果，其时间跨度比较短暂，这反映出越南整个国家实力的迅速提升、国家动员能力的高效性，也体现了越南国家外交路线的灵活性、适应性。从现有发展趋势来看，越南对于其文化外交会给予更多的重视，并为其内容赋予更丰富的元素，其影响和效果也会更加显著。对此，学者应加以进一步的观察和研究。 【注释】 Frank A. Ninkovich. U.S. Information Policy and Cultural Diplomacy. Headline Series No. 308.[J]. 1996:73. Joseph Nye. The Challenge of Soft Power[M]. Time.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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